第(1/3)页 云乔一夜乱梦不断。 梦见了自己回到寝宫,坐在床上发呆;梦到了蛇阵,以及自己的父亲。 那个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,那个温暖了她整个童年的男人,倏然化作一条巨蟒,缠住了她。 得她者就可成为这天地间的大巫,能操控天地沟通阴阳,甚至能击落神明——这并不是真的,但那男人信以为真。 无尽花只是预兆天下征伐、死亡,意味着神落。 她挣扎中醒来,一头汗,心悸得令她作呕;然而还在梦里,因为自己床侧坐了个男人。 他一袭玄色衣衫,繁复沉重,俊美面庞上罕见表情,定定看向她。 他似在出神,没留意到她倏然惊醒。 夜很暗,只余账外一盏值夜宫灯。云乔定定看着自己床侧之人,没惊叫,目光幽静如水,不言看向他。 他也回望她。 一瞬间时空错乱,他与她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。 他伸手,想要触摸她面颊时,她已躲开。 “……这宫廷,便是皇叔后花园么?”她问。 语带讽刺。 他这才有了几分清醒:“你可感觉好些了?” “好多了。人多眼杂,若有传言碎语,恐损了您威名。我会寻机离开,倒也不必催得这般紧。请回吧。”云乔道。 说罢,她转过身,不顾他还在那儿静坐,翻身又躺下,背对了他。 身后的人没动静。 云乔彻底从梦境里摆脱出来,是席兰廷推了她,问她怎么哭了。 往事终于剥落。 此刻凌晨三点,四下寂静,深夜夜凉,她缩进了席兰廷怀里。 “我做梦了。”她低喃。 席兰廷擦她的脸,又轻轻拍她后背:“做了什么梦?” “就那次……” 她把梦说给他听。 那次,她翻身去睡觉,他坐在床侧,并没有离开,而是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。 云乔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:想要拿回她的镇山晷,想要恢复她从前的生活,未必需要这般迂回,通过那没用的人皇。 她可以直接找他要。 曾几何时,他引诱她、利用她,她又为何不可? 故而在离王抚摸她头发时,她愤怒坐起,想要甩他一巴掌。 手被他捉住。 “我不喜你这样。”离王语气森冷。 “滚出去!”她大怒。 任何事都需要过程,不是一下子就跳到你侬我侬。 愤怒是必然的。 “……那时候就下定了决心,要利用你。其实我也不知道,后来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,大概很沉迷。”云乔笑着对席兰廷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