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五章 纯真的自我-《脑叶公司:月光笼罩着都市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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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是关于两扇门的故事——那两扇不想被打开,却不得不被打开得门”

    过往的记忆在眼前仿佛具现化了出来,他在门里,她在门外

    “是我…你在里面吗?”

    “…我能进来吗?”

    “…我不想听,我想假装我不在房间里……我知道她想跟我说些什么…有的时候她会变得非常鲁莽,她做出的那些冲动的举措把我吓坏了…”

    艾因将门打开,即使他不愿意,但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

    “半开的门之后是她湿润的双眼,她步伐不稳地走进你的实验室,开始跟你小心地说明她的假设。但你知道,其实她早已在心里下定了决心”

    “你想告诉她,这种假设是荒谬不现实的,但一如既往,最后你被她说服了,虽然很不情愿,但你不得不承认,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”

    “而让我们真正感到难受的是,她是如此冷静地陈述着她的假设,就好像那完全与我们无关——而我们必须忍受那种感觉”

    大家都曾怀抱希望

    “我们已经没法再进行下去了”

    “但是我们会管理”

    “毕竟我们还有卡门!!”

    “所有的问题都会被大家解决掉的”

    但希望本身却逐渐失去希望

    “生物扫描表明卡门是所有适格候选人中的最佳人选……但我们还没有进行过精密测试,所以为了避免风险,我们想…找其他的候选人代替卡门去做,也许我们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卡门…?”

    “卡门…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卡门…”

    “卡门的话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该就这么死去的…”

    “这项研究看不到任何结果,但人们的双眼依旧闪闪发光——那是期待的眼神”

    “她徘徊在崩溃的边缘,任何一点刺激就能让她再也无法振作起来…”

    “然后那天,她看着伊诺克在她的面前永远地停止了呼吸…这条道路一直都在眼前,可一旦瞥见了那片黑暗,她就再也抬不起头了”

    “那天是我最不想回忆的一天…走廊中只有空洞的水声回响着,空气中绝望的气息让我呼吸不过来”

    “那扇门就在那里打开着,没有任何掩饰,但我却犹豫了…或许是某人给了她脆弱的心灵最后一丝希望,或许在最后一刻,她依然期待着有人能够发现……但一切都还是太晚了”

    那是他最想忘记却最不可能忘记的一天,那天,她在门里,他在门外

    “门后是她紧闭的双眼…但诸如内疚一类的痛苦感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…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努力驱使着自己走向了染成血红色的浴缸…凝视着她”

    “尽管她的意识已经远去,浑身都是鲜血…可她还活着…可她还活着…!!”

    “但最终,我们选择了用双手去侵犯她的身体,并将她深埋在地底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…她为何如此残忍?我们又为何如此残忍?!”

    “在为那踏在无数死亡的成功祝酒之时,我提出了这个没有答案,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…”

    “…然而,我找到了一个方法…一个让自己赎罪的方法,你已经找到了正确的道路…而这里,就是她沉睡的地方。别担心,我们这点声响不会吵醒她。你觉得你还能再与她相见吗?来吧,提出你的问题吧,是谁打一开始就在注视着你”

    他似乎想起来曾经和卡门躺在草坪上的那段时光,那是多么美好的过去

    “……我不得不承认一点,实际上,我比大家认为的我要脆弱许多,我总是自信满满地在大家面前说着诸如‘包在我身上’,‘跟我来’的话,可我从来都不敢确认我正在做着怎样的事情…如果有人因为我的行为而受伤,陷入困境…”

    “那我一定会憎恨这样的自己,我很明白这一点,而那就是,为何我会向你求助…无论我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,但拜托了,完成那由我开始的工作吧,我们人类的内心是柔软而脆弱的,哪怕是一次冲击也有可能让它崩溃,我也一样…但是,你都能承受住那份恶意,唯一的道路是不变的,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,不然那就不是你了,对吧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你在迟疑吗?但我对我走上的道路感到害怕时,我也产生了疑惑,那种感觉就像,植物的光合作用,别那么紧张,闭上眼睛……是的,就是那样,让身体尽可能地放松,放空你的思想……有些痒是吗?但你得忍着,然后…”

    …

    “消失吧…”

    …

    “………没错,只有我,只有我能够实现她的理想,只有我能够完成她的遗愿,只有…我…”

    “…可她未曾提醒过我,这条通往理想的道路上布满了锋利的棘刺……”

    房间的一角被揭开,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,巨大的水缸中漂浮着一个人的全套神经系统,至于是谁的…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

    “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卡门的牺牲换来的‘水桶’,‘水桶’是这个地方的起始,也是这个地方的终焉,它源源不断地产出无穷无尽的cogito,伴随涌出着生命与死亡,当我们看见浴缸中溢出的鲜血时,我们本以为一切都已结束了,然而…我们犯下了不会比这更离谱的错误…她…还活着,像那样‘活着’…她注视着我们跋涉过的每一条道路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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